失德的长皇子 (第2/4页)
小家的繁华,以后恐怕只有小否一个虹霓来继承。 不过长皇子倒是有个干女儿,白驹,姓安。说这次安氏之祸,说和长皇子没有关系,那才是自欺欺人呢。 皇室一脉被杀得日渐单薄,周红作为天下最尊贵的白虹也只有三个孩子。在位十六年足足选妃六次,足以表示周红这个白虹,做得慷慨正义,只是美少年一批一批送,肚皮却很少有动静。 帝王好杀人,好笔墨,好人妻,为人所诟,但却标榜宠爱自己的瑶光,一月有十日都宿于椒房,慢慢地,朝臣对后宫失了信心,眼色转投到其他皇亲身上,譬如长皇子,譬如怀宝王。 “长皇子今天借旁人口说否儿十六了,该成亲了,我想恐怕不是个皇女还配不上否儿,他大约是心仪三皇女的,可今天徐贵君直接对我拒绝说,他家老三配不上否儿,这是怎么了?” “我正盛年,他们可已经打起立储的主意来了。” 瑶光叹气:“也就是我没有生出个一瓜半枣,不然还有其他皇嗣什么事。” “也是,朝臣都说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对不住陛下,废了我也好。”瑶光黯然垂眸。 周红不置可否,倦怠地搂住他的腰身,在波斯进贡的安息香片里阖上眼睛。 “陛下易感期了。” “嗯。” “陛下现在好闻,”男人猫似的起身,蜷趴在周红胸口,面色潮红,“天冷了,思源想和陛下多亲近些。” 他听着来自白虹胸腔的震动,一只手熟稔而潦草地从他的后颈的腺体划过去:“装疯卖傻,哥哥今年几岁了?” 是夜,周红披衣起身,白思源睡眼惺忪,迷茫出声:“陛下要走了?” “呃,”周红好像没想到君后会突然这样,稀奇道,“怎么突然拦我,我半夜走这种事,也数不清次数了,从不见你如此呢。” “诶,陛下走吧。”做了十年的六宫之主的男人从善如流地笑笑,月光下眉目惊人的柔弱温婉,周红也侧头笑了,轻抚他冰凉如绸的发,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哥哥,我走咯。” 更年少的时候,他们在太学里相遇,他虽是白氏嫡子,上面还有几个嫡出的亲哥哥,周红偏偏追着叫他哥哥,不怀好意地叫他哥哥,他们本来仅仅差一个月的缘故,更添了七八分阴阳怪气。 他曾为此恼怒,但再长大一些,他好像被这声声哥哥驯服了般甘之如饴起来,大抵是周红不会叫其他长者“哥哥”,这样的特别,就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一片棘手的花,为他稍稍停留。 床榻寒冷下来,冒出了青烟,君后白思源被明月刺得千疮百孔,忍不住颤抖着攥紧床头佛珠。 瑶光之冠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并不是红的第一任瑶光,他有手段的哥哥陪伴了自己妻主尚未走上帝位的许多日夜,那样伟岸而振兴的大哥,在病榻上竟然慈祥得发了光,留在世间的最后轻语,只是嘱咐众人多多为王做开枝散叶的事。 白思源不愿意想自己薨逝后周红的四君九美人九才人和八十一名御侍会有多少机会手段孕育周红的精血,于是更害怕死,害怕与大哥相见。 深宫之中当嫔妃们谈论爱的时候大家究竟都在谈论什么?他爱着女帝,已经十年,并且这种爱的习惯,将持续贯穿他的一生。 这个夜晚同样尚未入眠的,还有禁宫之外的周礼群,他站在窗边添了只香,挥灭火折子静静听着内侍禀告,香雾扭着妩媚腰肢爬上他的肩胛,他阖上了眼皮,半晌应声睁开,枯水荒芜色的凤眼弯了起来,在平静的夜晚泛出如梦初醒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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