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总被队友创飞(无限 NP)_北荒1970(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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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荒1970(七) (第1/1页)

    

北荒1970(七)



    张小兰和李良宵杵在“八号帐篷”前,像两尊冻僵的雪人。北风打着旋儿呼啸,卷着雪沫子直往领口里钻,隐约还能听见帐篷里几个男青年压低了嗓门的嗡嗡声。

    张小兰深吸一口能把肺管子都冻住的冷气,猛地一掀那扇厚重的帆布帘子。一股浓烈的混合气味劈头盖脸扑了上来——劣质烟草的呛辣、霉烂棉絮的腐朽,还裹挟着铁锈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松脂味儿,直冲脑门。

    帐篷里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唯一的光源是中央矮柱子上挂着的一盏煤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里左摇右晃,被门缝钻进来的风撩拨得躁动起来。光影在粗糙的帆布墙壁上疯狂扭动、拉长、纠缠,上演着一幕群魔乱舞的皮影戏。

    三名盘腿坐在铺上正低声交谈的男青年,起初只当是哪个晚归的宿友,连眼皮都懒得抬。直到其中一个无意间瞥了一眼,眼珠子瞬间定住,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掀开帘子的,竟是个脸蛋圆润、眉眼清秀的姑娘!

    “看啥呢?眼珠子掉地上了?”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被他呆愣的样子逗乐了,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望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他扶了扶眼镜,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迟疑:“你…找谁?”

    “十六团七连的。”张小兰的脸绷得像块石头,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谢副场长让我们住这儿。”

    “啥玩意儿?!”三个男知青惊得差点从铺上弹起来。他们飞快地交换着眼神,那眼神里写满了同一个疑问:谢光辉那老小子是喝多了还是被狼撵了?居然把个姑娘塞进他们这个纯正的“和尚庙”?

    “是、的。”张小兰又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底翻涌的不耐烦压下去,解释道,“他说我们来晚了,营地紧张,只能男女混住。劳驾各位,赶紧给我们腾俩地儿出来,我俩都快冻成冰溜子了。”

    她的目光扫过帐篷内部。左右两边是简陋的通铺,粗砺的原木搭成架子,上面铺着木板和一层厚厚的、颜色发暗的干草。左边铺上早已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男知青,裹着颜色可疑、仿佛能独立行走的棉被,鼾声此起彼伏,高低错落。

    右边铺上空着一小块区域,可怜兮兮地被几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卷和一堆不知从哪淘换来的、带着泥土的山货霸占着。中间过道窄得只能侧身过,堆满了沾满泥雪的破棉胶鞋、鼓鼓囊囊的工具袋、还有几个坑坑洼洼的铝饭盒,活像个垃圾堆儿。

    看着这满屋子的邋遢景象,三个男知青脸上难得地浮起一丝臊意。平时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谁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可此刻被一个姑娘家如此“点破”,那点不修边幅的豪迈瞬间化作了尴尬。

    “咳…你们…稍等会儿啊!”

    三人像是接到了紧急集合令,立刻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直接惊扰了旁边铺上的男知青。那哥们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闹啥妖呢……还、让、不让……睡了……”尾音含糊地消失在下一个震天响的呼噜里。

    一阵叮叮咣咣、鸡飞狗跳之后,总算在右边铺的尽头,勉强清出了两个仅容“侧身平躺”的铺位。“快进来吧,七连的战友!冻坏了吧?你们也是知青?咱仨是八连的,京市来的,我叫王许,老高二。”戴眼镜的青年,也就是王许,热情地招呼着,目光在张小兰身上好奇地打转。

    “张小兰,哈市知青。”张小兰回答得简洁利落。她闷着头,弯腰,吭哧吭哧地拖起自己那个捆得结结实实、形似巨型炸药包的行李卷,另一只手还拎着沉重的铺盖卷。她哑着嗓子,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李良宵甩出一句:“跟上。”

    李良宵用力抖掉帽子和肩上的积雪,像个移动的小雪山,背着同样不轻的行李卷,艰难地跟在张小兰身后,挤进了这个气味和视觉都极具冲击力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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