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杯白開水(下) (第2/2页)

取出一個最乾淨、最通透的玻璃杯，用冰夾夾起一塊由純淨水凍成的、晶瑩剔透的方形冰塊放入杯中。然後，她打開一瓶未開封的、來自雪山源頭的純淨水，緩緩倒入。整個過程，她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優雅而專注，彷彿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她將水杯輕輕推到司馬懿面前，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聲音平靜無波：「您的水，學長。希望它能洗去您心中的塵埃。」

    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靜止了。

    司馬懿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驚訝，隨即被更深的幽暗所取代。他端起水杯，沒有喝，只是輕輕晃動著，看著那塊冰在水中沉浮。

    「很有趣的回答。」他忽然說，話鋒一轉，聲音壓得極低，只有阿雅能聽見，「『使徒』……也是這麼教你的嗎？」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阿雅的腦海中炸響。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握著吧台邊緣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使徒」——這個名字是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是她身世的唯一線索，是那個將她從孤兒院帶出、資助她來到天樞城的神秘男人的代號。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司馬懿……他怎麼會知道？！

    司馬懿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放下水杯，轉身離去，就像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只留下一個背影和一句飄散在空氣中的話：

    「星辰雖美，卻易隕落。身處棋盤，當知執棋之手。你好自為之。」

    司馬懿離開後，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才緩緩散去。

    她失神地站在吧台後，司馬懿的話語如魔音般在耳邊迴響。恐懼、困惑、震驚……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她下意識地撫摸著手腕上那條看似普通的星塵手鍊，那是「使徒」留給她的唯一信物。手鍊的觸感冰冷，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努力生活的孤兒，一個在這亂世夾縫中尋求安寧的酒保。她期盼著有一天能過上平凡的日子。

    可現在，司馬懿的出現，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棋盤？執棋之手？

    難道自己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被安排好的棋局？那資助她的「使徒」是誰？而這個知道一切的司馬懿，又是什麼角色？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際，孫策拍了一她下。

    阿雅沉默了兩秒，然後，她轉過身，背對著眾人。那雙纖細的手，如常地為他送上一杯加了兩片檸檬的白開水

    「沒事，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