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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来信 (第1/4页)

    

她的来信



    致信江頖:

    江頖,最近过得好吗?

    心情好吗?

    天气好吗?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会收到我的来信,昨天舒拧告诉我,国外出了款聊天软件,大家可以在网络上互相联系。

    我对此很是惊讶,在浮动的空气中也可以联络吗,每个人都可以用手说话了嘛,开心之意无以言表。

    舒拧问我,十年后,还会和她保持联系吗?

    我告诉她,我会一直跟在她身后。

    这几天我很迷茫,关于未来。

    小时候,我对长大充满恐惧,面对长远的时间线,我怕自己什么都触摸不到,难以想象我压抑的情绪该如何行舟,我真的能成长吗?

    我总是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还记得在没有植入耳蜗之前,我只能用手去感知mama的声音,指尖随着她的说话声慢慢地震动,感受着最原始的声带,那是我第一次对声音有了认知——会振幅的羽毛。

    有天,我站在阳台上低头望向地面时,人群玩耍的身影照映在我眼里,栏杆将我困在了这小小的一方围墙里,我看清了门前矗立的小树,小树长得很矮小,没能阻挡我的窥视,我看得很清楚,在心里期翼她们能抬头看看天空,看看围墙之外的草木。

    我总是感到迷茫,我不敢靠近人群,儿时的情绪像张密不透风的网罩住了我,每每我回想时,总在现实中徘徊。

    仔细想来,那时的我应该是不想失落吧,也不想mama因此而难过。

    我虽然不理解她们的言语,但我感受到了,“不同”,我和世界的衔接少了一条声带,所以我被遗落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哪怕是耳朵坏了,声音消失了,心还是会感受到难过,眼泪也很不听话。

    我不知道mama为什么总是看着我流泪,我用手触摸到的眼角时,温热的泪水滑进我的掌心,涌出的泪水似水坝开阀决堤而出。

    我的手掌太小了,接不住她的悲伤,也擦不去她的泪水。

    我感知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种情绪——悲伤。悲伤的时候,内心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逃窜,密密麻麻的,原以为心会因此充盈,其实更空旷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世界能感知到的,只有无措。我不清楚,爸爸为什么不回家,也无法理解mama无端失控的泪水。

    这堵围墙似乎扩大了,房子里的人被困住了。

    mama看向我流泪时,我感受到了她的绝望与无奈,房间里的一切都像是催命符,让人畏惧地想要逃离,我的母亲却停留在这里,为我还是自己,我开始看不清了。

    我害怕她的眼睛,我想开口安慰,咿呀咿呀的声响,无法吐出我的心声,我闭上了双眼,我们无法再交流了。

    我祈求,mama请别为我哭泣。

    四岁时,父母凑够了手术费,我终于能听见了。但我依旧无法表达,我只能发出难听的叫声,让我羞于开口,手术刀始终无法划开我的喉咙。

    我像往常一样站在阳台上。耳上挂着我与世界联系的桥梁,沉重得我无法忽视。

    楼下的人群隐匿于树下,偶有风吹过时,我才能短暂的感受我的童年。

    我终于鼓起勇气走下楼。站在离她们几米远的墙角,半个身躯露在墙面之外,内心无比希望她们能发现我,毒辣的太阳照射在我的身上,让我备受煎熬,要是有人能呼唤我就好了,这次我能听清的。

    心底的期望声大到让我忘了听不懂她们的语言这件事,汗水顺着眼睛滑落,模糊的瞬间,那群人早已消散在树荫下,麻木的脚底让我无法挪步,我只能一直等,直到黑夜完全将我吞噬,融化了我脚底的执念。

    我知道,我再次被忽视了。

    她们的笑声回荡在我的耳边,开心是没有言语的,我在微风中感受到了,我带着这份难得的收获爬上了围墙。

    原来笑声是如此的悦耳,心感受到了愉悦。

    我坐在床上,也学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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