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医院 (第1/4页)
19 婚宴的喧嚣如同退潮般彻底散去,载着我们回到市区别墅的车上,是死一般的沉寂。我和谢知聿分别坐在后座的两端,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全程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只留给我一个线条紧绷的侧影。 车停在别墅门前。我率先下车,没有等他,高跟鞋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我用指纹锁打开大门,走了进去,没有回头。 他跟在我身后,脚步有些虚浮。 这栋房子,是我作为Alpha的独立空间,冷硬的现代装修风格,处处透着疏离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却丝毫照不亮室内的冰冷。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微光,径直走向二楼主卧。他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像个幽灵。 在主卧门口,我停下脚步。他也在几步之外站定,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黑暗中,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对方压抑的呼吸声。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冰冷而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被妥帖地运送到了指定地点。 “我们不是在一个房间。”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没有回应。 我不再看他,推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住。 我转过身,从门内的玄关柜上,拿起那瓶我常用的、味道冷冽的信息素消除喷雾。然后,我伸出手臂,将那瓶喷雾稳稳地放在了主卧门外的走廊地毯正中央。 那个纯白色的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刺眼的、不容置疑的界碑。 做完这一切,我抬起眼,最后一次看向站在阴影里的他。我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绝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封荒原。 “晚安,‘老公’。” 我说出这个讽刺的称谓,然后,“砰——” 一声毫不留情的巨响,主卧厚重的实木门在我身后紧紧关上。紧接着,是“咔哒”一声脆响,内锁落下,将里外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 门外,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全身的力气仿佛在关门的瞬间被抽空。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一种混杂着复仇快意、巨大空虚和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紧绷情绪。 我缓缓滑坐在地上,耳朵却不自觉地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起初,什么声音都没有。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破碎的哽咽。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他好像……也顺着门板滑坐了下来。 我们就隔着这扇不过几厘米厚的门板,背对着背,被困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身处无法交汇的两个世界。 门外,传来了极力压抑的、沉闷的哭泣声。像是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痛苦而绝望。他似乎在用什么东西死死捂住嘴,但那呜咽声,还是断断续续地、固执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心底那丝不该有的、名为“不忍”的情绪。 快意呢?那预想中的、淋漓尽致的复仇快感在哪里? 为什么听着他压抑的哭声,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想到几个月前,刚与他相遇的时候……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没有为了名分大算计,或许我们会有个好结果。 可事到如今,我又怎么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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