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那里没有小鸟 (第1/2页)

    

74. 那里没有小鸟

    这一刻，利筝清楚地意识到，让他离开，或许比她想象中要困难得多。他是无声渗透的海水，冷静，执着，无孔不入。

    她往后退一步，让出门内的空间。

    周以翮步入，“有盘子吗？”他问。

    利筝转身走向厨房。她打开橱柜，取出两只白瓷盘，动作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

    周以翮跟了进来，他高大的身躯让本就狭窄的厨房更加拥挤。

    他打开纸袋，将还冒着热气的炖rou和面包取出。

    利筝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双手上。那晚她躺在温热溶液里，意识涣散间，就是这双手……侵入她……

    “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切断那番遐想。他接着找出刀叉，走到餐桌前，将食物和餐具摆放整齐。然后才转过身，平静地看向她：“过来。”

    利筝走来，脚步有些虚浮。她在餐桌旁坐下，面前是香气扑鼻的炖rou，配着切片法棍。

    他将其中一只盘子递给她。

    利筝用叉子戳起一小块炖得酥烂的牛rou，送入口中。她吃得很慢，怕这短暂的平衡被打破。

    “味道还可以？”他问。

    “嗯。”

    周以翮看着她小口地吃面包，像只警惕、又不得不补充体力的小动物。

    “接下来什么打算？”

    利筝咀嚼的动作更慢了。短暂的平衡结束了。食物带来的暖意还停留在胃里，但现实冰冷的触角已经再次探来。他留了下来，这意味着他不打算置身事外。

    “明天，我要去见他。”

    周以翮点了点头，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他问：“关于那个人。你目前掌握多少？”

    利筝垂下眼，用叉子拨弄着盘里的rou。

    “他愿意让我知道的所有表面身份。”她选择着词汇，“他的声誉……很复杂。”

    “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他换了种问法，不再问客观信息，而是问她主观的直觉判断。“除了‘复杂’之外的东西。”

    利筝没有立刻回答。她将一小块面包浸入rou汁，看着它不可逆地吸饱深色汁水。

    “他像面镜子。站在他面前，能看到自己被扭曲的倒影。”

    窗外，一辆救护车的警笛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

    周以翮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默不作声地将两人的餐具叠起，拿到水槽边冲洗。

    洗完后，他将盘子擦干，放回橱柜原处。

    然后，他转过身，靠在橱柜边，问：“明天在哪里见他？”

    “动物园。”

    这个地点显然在他的预料之外。

    “你住哪里？”她突然问。

    周以翮微眯起眼，“圣日尔曼大道10号。”

    距离这里步行不到十五分钟。

    让他离开，合乎她划清界限的原则。但让他回到几个街区外的公寓，无非是换个地方保持清醒，甚至是在否认对彼此心照不宣的担忧。那太虚伪。

    “你可以睡次卧。”她开口，“浴室柜里有未拆封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没有给他接受或拒绝的余地，她推门进入卧室，将门轻轻关上。没有落锁。

    周以翮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目光深沉难辨。

    过了很久，他抬手按灭客厅的主灯。

    空间稍暗，只有那盏落地灯亮着，混着窗外不眠的光影，在天花板投下模糊色块。

    他后仰靠进沙发，闭上眼睛。姿态并不完全放松。

    夜深了，公寓里只剩下车辆偶尔驶过的声音。

    利筝在床上辗转。她能清晰